刘大飞:“麻风二代”的坚守



刘大飞:“麻风二代”的坚守

麻风病,在中国几千年历史长河中有着灰暗的一面,因其畸残率和传染性,一直以来为人们“谈麻色变”。在安化县大福镇镇区往西约行3公里,靠近路边的一个半山腰上,有一个不大的院落和一幢两层高的小楼,住着42位麻风病人。没有传说中的“与世隔绝”,也没有想象中的“森严壁垒”,这里没有院墙,没有门卫,进出自由,来往方便。

原来,这是一个不设防的麻风村。在不设防的背后,是16位医护人员的共同努力,刘大飞便是其中的一员。麻风村长大的“麻风二代”换上白大褂、巡房、整理病房、检查换药,不到八点,刘大飞的身影便在麻风村里忙碌起来。她是大福防治所的护士长,这些每日都要重复的工作,她已经干了26年。刘大飞的父亲也是一位麻风病医生。早在年,她的父亲就在大福防治所的前身——益阳天罩坪麻风病防治站工作。当时,麻风病还处于规定隔离治疗阶段,看到父亲经常上到海拔米的天罩坪山顶,刘大飞总是跟着去,还时常跟在在父亲背后,看着他给病人治疗,人手不够时,还会帮忙递药打下手。“不怕!”刘大飞回忆说,虽然身边的小伙伴都被教导要离那些“麻子”远一点,但父亲却从未阻止过她上山。受父亲的影响,刘大飞对麻风病人少了些畏惧,多了些亲近。年,19岁的刘大飞从卫校毕业,看着身边的同学都去了大城市,她却选择回到从小长大的麻风村当一名麻风病护士。很多人不理解她的决定,但刘大飞自己却想得通。“从小在麻风村长大,我不觉得麻风病有多可怕。”刘大飞说,并且父亲很支持她,希望她能女承父业。“麻风病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怕,现在住在这里的病人,其实都已治愈,即使极个别人体内还残存有少量的麻风杆菌,但已没有了传染性。”

因为从小长在麻风村,19岁就继承了父业,大家都笑称刘大飞是“麻风二代”。可她不以为意,反倒觉得很亲切。

对每位病人都有一份牵挂

一提到麻风病,很多人就把它与“歪脸、斜嘴、烂手、断腿”联系起来,唯恐避之不及。但26年间,刘大飞每天都和麻风病人朝夕相处。

给麻风病人溃疡伤口换药是她每天工作的重头戏。初到大福防治所时,只有刘大飞一个人换药,从搀着病人到换药房、拆纱布、清洗溃疡、碘伏消毒、上药、包扎,每次都要忙上好一阵。“麻风病人的溃疡护理要格外细致,他们伤口处的神经大多受损,没有知觉,有时从外表看起来已经痊愈,但实质并没有,只能靠医护人员细致观察。即使溃疡好了,也需要定期检查,不能懈怠。”换药时,给病人架腿的支架是刘大飞找人专门定做的,这样能让他们更舒适地换药,而她自己却一遍遍地弯着腰,不厌其烦地履行着一道道换药程序。

给溃疡病人换药,支架是刘大飞专门找人定制的

刘大飞到何国华家中给他检查

除了对在所病人悉心照顾,刘大飞还时常上门给在家治疗的麻风病人检查送药。72岁的何国华曾是一名麻风病患者,年来到麻风村,治愈后结婚,现居住在离防治所不远的镇上。“主要是看看他的手、脚,还有腰”,路上,刘大飞对如是说。看来她对何国华的曾受麻风感染的部位熟记于心,“挺好的,没什么问题,何伯你要多注意身体。”对每一位麻风病人,刘大飞都有一份牵挂。

帮病人再度盛开生命之花

43岁的胡令君是刘大飞印象最深的一个病人。

年,胡令君刚来防治所时,全身遍布麻风瘤,面目狰狞,她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一言不发,连医护人员也不搭理。刘大飞好几次试着和她沟通都无功而返。

刘大飞给胡令君带上她送胡的花型发箍

多方打听得知,胡令君因病被丈夫抛弃,儿子又在监狱服刑。看着胡令君消沉的样子,刘大飞格外留心她。胡令君不肯开口说话,刘大飞仍坚持跟她沟通,还时不时鼓励她,“精神不错呢,今天气色好多了。”看到胡令君衣服破旧了,刘大飞给她买新的,还常给她送去水果。年初,胡令君病情恶化,被送往医院抢救,她多次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刘大飞始终陪着她,宽慰她:“你千万不能说这话,死了算什么,活着才有希望!”

经过长达一年的心理疏导,刘大飞终于敲开了胡令君紧闭的心门。现在的胡令君开朗爱笑,不时主动护理其他病友,还自告奉勇当起了其他病人的心理导师。

平时,胡令君爱将头发用一朵花状的发箍盘起,这是刘大飞送给她的。这朵盛开在胡令君头上的花,像她的生命之花,在刘大飞的护理和劝慰下,挣脱麻风病魔后再度盛开,显得更加灿烂。

坚守,让丈夫也选择了回乡

26年间,刘大飞多次有机会调离防治所。早在年,她曾被调到县疾控中心。面对更好的工作环境,她直言不习惯,仅七个月,就申请从县里调回镇上,回到大福防治所,回到熟悉的麻风村。“是真的不习惯”,刘大飞说,在县里不用每天去换药,也不用到病人家去检查,这让她很不习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从县城回来的刘大飞,受到了全体麻风村病人的热烈欢迎,但有一个人却对她生了气,那就是他的丈夫雷鸣。刘大飞与雷鸣年结婚,两人是初中同学,对于妻子的工作,他给予了很多支持和理解,但对于她要求从县城调回来,却不能接受。“我能理解他,年他到县城教书,当时如果我也调县城去了,不仅有更好的工作环境,家庭也能团聚。但我内心对麻风村的牵挂让我还是选择回来了。”刘大飞说,在丈夫不理解时,她会和丈夫好好沟通。“他是一名教师,我是一名医生,他离不开学生,我离不开病人,这么一来,他还是抛下埋怨,支持我的决定。”年,雷鸣也选择了回来,回到镇上的职业中专,更回到刘大飞的身边陪着她坚守。

26年的坚守,麻风病人对于刘大飞不只是工作上的护理对象,“他们很不容易,除了要忍受身体的溃烂,更要忍受外界的歧视。”刘大飞说,很多麻风病人治愈了也不想离开防治所,有的认为在这能得到更好的医疗护理,但更多的是认为防治所的生活比外界容易。从隔离治疗到提倡居家治疗,社会虽给予了麻风病人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工作的条件,但普遍的歧视还是存在。“只有消除歧视,麻风病人才能真正痊愈。”刘大飞动情地说,26年来,她用自己的坚守消除着这份歧视,并且这份坚守还会一直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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