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座孤岛80后彝族弟兄服事麻风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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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一踏进康复村的门,都很害怕,但带队的老师宋爱真和基督徒们,都很真诚地接触麻风康复村民。不管到谁家,干不干净,只要村民给,她就吃,并跟他们握手,拥抱。看到眼前的场景,我很震撼!
口述:张成民、谭雪梅采访整理:李小雪、周立芬
第一次跟麻风病康复者接触
一个人背着一个包,穿着一双皮鞋,带上一套衣服,抱着乡村医生的梦想,我来到了昆明这个城市。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麻风病康复村。
还记得前不久学习有关麻风病的医疗课时,内心涌上的恐惧。老家也有康复村,那堵墙隔开的村里与村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从来没有团队进入到康复村,我们是第一个。我们分成几个组,有的看病,有的护理溃疡,有的粉刷、修理房屋,还有的负责心理访谈,跟麻风病康复者聊天。
同学们一踏进康复村的门,都很害怕,但带队的老师宋爱真和基督徒们,都很真诚地接触麻风康复村民。不管到谁家,干不干净,只要村民给,她就吃,并跟他们握手,拥抱。看到眼前的场景,我很震撼!但心里有个遗憾:我被分在粉刷墙壁那组,没有机会使用所学到的医疗知识,用专业去帮助他们。
医生给麻风康复者包扎伤口
由于团队刚成立,需要每家每户去调查登记信息,比如生病时间、详细情况等。当时有位社工姐妹带着我下乡,我们走访了一个个家庭,问起康复者的生麻风病的情况时,很多人哭得很绝望,大多谈到家人不理他们,村子里的人也不接纳他们,把他们赶出村,甚至他们去赶集买东西,也没有人愿意卖给他们。
上帝藉着这个机会,使他们仿佛一面镜子,照到了我自己。
妈妈病逝,坠入低谷
我出生在彝族的村庄,从小喝水塘的水长大。年,妈妈由于长年喝这水,得了肾结石,需要来昆明做手术,当时的检查结果很不乐观,医生说肾脏有三个很大的石头,最多只能活五年,而且每年都要吃中药才能控制病情。
爸爸虽然从教师转行做生意,赚了不少钱,支付得起手术费,但心里还是很失落,整个人很消沉。医生叮嘱妈妈不能做粗活,但是她闲不住,半年后就开始干农活。后来还去城里租了个房子,煮饭给在城里读书的姐姐们吃。
她从农村带一些土鸡蛋、豆、杂粮等干货,到城里的市场上卖。期间,她认识一位姐妹,这位姐妹是厂矿的退休工人,每天饭后到市场上捡菜叶子,喂家里养的20多只鸡。她养这些鸡也不是自己吃,而是用卖鸡的钱资助农村的贫困学生读书。妈妈很感动,跟她一起到城里的教会,信了耶稣。
妈妈不识字,但很喜欢唱歌,参加诗班后学会看简谱、读圣经,生命成长很多,在家里也带小组查经。我是个物质主义者,觉得耶稣都是妈妈那个年龄才需要信的。当他们在家里聚会时,我在房间里故意把音乐开得很大声,抵挡、干扰他们赞美、敬拜神。
医生断言妈妈活不过五年的事,一直让我很担心。没想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好,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肾脏没有什么问题。直到年,姐姐从神学毕业后不久,妈妈心肌梗塞,安祥离世。
妈妈曾劝阻爸爸不要再做卖佛教东西的生意,鼓励他来信耶稣。但爸爸说:你信你的,我赚我的钱。妈妈去世那年,爸爸的厂就垮了,做什么都不顺。全家陷入困境,我也进入人生低谷,心里有巨大的失落感。
我(左一)童年时期的全家合影(最高个子是爸爸的朋友,其他是家庭成员,包括奶奶、父母、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上帝为我开了“乡村医生”的道路
这段时间,一些弟兄姐妹来家里探访,买菜煮饭给我们吃。妹妹那会还在读书,家里连买菜的钱都没有。那年,我21岁,深深感受到那种爱很真实。
我被这份爱所感动,心想:信基督的人真好,他们生命里流露出的善行真让人感动。当我在挣扎的时候,大姐跟我说:“你应该把生命交托耶稣,虽然你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失落,但相信上帝在你的生命里有美好的旨意。”
当时姐姐在农村传道,鼓励我陪伴她到农村服侍。为了暂时脱离愁苦,我答应了她的邀请。农村的生活很简单,弟兄姐妹白天工作,晚上聚会,都很喜乐。主日敬拜在弟兄姐妹家举行,草席铺在地上,大家席地而坐,唱唱跳跳很热闹,晚上就直接睡在草席上。
我觉得信主的人活得很不一样,开始思想天地间或许真有一位神。当时老家没有乡村医生,大姐了解到一个机构,正在招募要培养一位乡村医生。本来名额给一个村里读过高中的人,但2月份开学的时候他没来。我想:能学到一门技术,未来有机会开诊所赚钱,也是一条谋生的出路。
抱着乡村医生的梦想,我来到了昆明参加学习。
二姐当时在昆明福利院工作,每周骑着单车,带我去教会,在信仰上引导我,帮助我靠近上帝的真理。她常安慰我:“你不要想太多,先专心学,以后学出来,可以帮助很多人。如果靠自己去学的话,你很难学进去。在上帝面前祷告,把每天最宝贵的时间分别为圣给神,先亲近神,然后再复习,求上帝帮助你,教会弟兄姐妹也会为你祷告。”
从此,我每天早早5点就起来了,求上帝给我一天安静学习的智慧。坚持一段时间后,各方面成长很多,渴望学习,并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觉得它是一门太有意义的学问。上帝扭转了我的生命,我也深刻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罪人,倚靠小聪明,为前途筹划太多。
教会的牧者告诉我:求上帝为你以后的人生开道路,祂会负责到底的。我来到神的面前,放下自我,悔改寻求神的怜悯,把前面的道路交托给神。
我们在爱中联结
回想以前的光景,深知是上帝重新给了我生活的盼望,让我知道活着的价值。望着眼前的麻风病康复者,上帝让我看到了他们深处的需要,不单是医疗、经济上的支持,更重要的是有人接纳他们。
那一刻,心里有了这样的感动:倘若他们认识上帝的话,那么里面的生命能有真正的富足。即使世人对他们嫌弃、排挤,但在上帝里面,能得到完全的接纳和爱。
这一个月跟他们朝夕相处,上帝已经把负担慢慢放在我的心里。在他们当中,即使我不做什么,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了。他们把我当成儿子一样,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分享,什么话也都掏心掏肺的跟我说,这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难以割舍。我想这是上帝在其中所预备的关系联结吧。
我(左一)带着家人(左二大女儿)去康复村,给他们清理包扎伤口,陪他们在一起聊天。
刚进康复村服侍时候,最简单的方法是让他们预防脚不要感染,每天都泡脚,保持干净。在我们进村前,每一年都有些人因脚痛得受不了而服毒自杀,或者因感染身亡的。自从我们进村后,这种现象基本没有了。他们慢慢懂得了保护的方式,身体也都越来越好了。
康复者使用假肢
他们很甘心乐意去主动帮助村里其他一样被儿女遗弃的老人,照顾他们送终。老人大小便失禁,床上都很脏,他们帮忙洗。其中,有一个老人患直肠癌,这位信主的康复者就为他祷告。
康复者学习爱邻舍,彼此扶持。
这十几年来,我看到了上帝的爱真实活在麻风病康复者的群体中。以前他们不大说话,也不出来,后来我们带志愿者进去关怀他们,跟他们建立关系。刚进康复村时,他们的外表都是呆呆板板的。但现在他们都笑容满面,从心里活出很释放、很真实的生命。
上帝的爱流淌在康复者当中,很多人都看到并感受到,不需要我们去证明做了什么。有些医生志愿者问我们:“为什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我们说:“因为上帝看每个生命都是宝贵的,虽然他们曾经患过病,但上帝爱我们,也爱他们,我们用上帝的爱来服务他们,接纳他们。”他们看到我们的好行为,愿意跟我们一起信主。
请你们来我家吃饭
我们投入很多精力服侍康复者,妻子发现跟女儿的关系疏远后,多花时间陪伴她成长。
宋老师曾提醒我:预防比治疗重要。如果做好预防的话,能避免治疗的环节。我也渐渐发现,很多康复者并不是因为使用了好的药而得到帮助,反而是透过残疾预防的事工跟康复者们接触,他们得到了更大的心理支持。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被这样接纳过,给他们洗一次脚,扎一次小小的纱布,他们心里最深的失落被爱满足了。同时,我们也在研发新的保护用品,更好帮助康复者。
那时项目在做一个周期项目评估,我们去到每家每户走访调查,评估工作哪些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好?走访了将近50多个家庭,每个人都说做得好。”康复者说:“他们还有一件事没做,很少来我们家吃饭。”
我(左一)和康复者一起吃饭
神的时间一到,我们在事工上调整——扎植本土服侍。当外来的经济支援没有时,我们向神大大张口,信实的神也大大充满。我们把异象跟教会以及周围的人分享,我们同工都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一边打工,利用业余的时间去服侍他们。不再是以项目的形式,而是以自由的身份进入到他们当中。
我们一同祷告,跟各教会联结,同工去到北京、上海、深圳各个地方,分享麻风康复者的事工,很多教会就参与配搭服侍,康复者的信心和生命就点燃起来。开始成立康复者团契,康复者彼此认识,一起分享神的话语。记得一次,康复者杨大妈在团契里分享:“我们都是一棵苦瓜藤上的苦瓜。”
麻风康复者一起分享生命故事。
有些康复者心很硬,性格很怪,上帝透过我们跟他们接触的时候,学习无条件地接纳他们,爱他们。有时,真的做不到,特别忙的时候。他们心里很敏感,需要的是倾听,而不只是给他安假肢或者给他们钱。
现代社会物质很发达的,但还是苦,心灵苦。在康复村里,吃喝很简单,不需要花什么钱,康复者就把这些钱存起来,只要家里有什么人来看他们,他们就给钱,然后在人前炫耀:“我家里有什么人来看了......”
我们到康复村,金和银都没有,只想把上帝的爱带进去。现在有一些信主的康复者起来,去帮助周围的人。康复者最怕的就是被社会歧视、排挤,他们害怕把病传染给外人,当有人进村,他们专门准备了凳子给外来人坐。
我们配搭各教会进去服侍的时候,都会跟志愿者们提前有个规范宣导。有些康复者见了两次志愿者,还是会怕,这可能也是魔鬼放在人心里的惧怕,怕这些人歧视他们。但真理是,不管他们有没有患病,上帝都非常宝贵他们!
要改变大家对麻风康复者的看法,不是一次两次,是长久的影响。我一开始也心里有担心,但是长时间的接触,看到身边的榜样,还有从神而来的接纳,上帝就把心中的惧怕拿走了。没有信仰的价值观,很多人也会去献爱心,把钱放在那里,照张相就走了。然而康复者需要的不是施舍,最需要的是爱。
我(左)送圣经播放器给麻风康复者
上帝让我在康复者当中,给了我很多成长。有一次去村子,一位康复者大叔说:“小张。你是不是读书的时候学习不好,以至于分到一份不好的工作?”我反问他说:“你觉得好的工作是什么样的?”他说:“好的工作就是可以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不需要来到像我们这样的村子受苦了”。我告诉他说:“我今天来到这里和你们在一起,和我当初学习好或不好都没有关系,完全是出于上帝的恩典和看顾,祂让我很真实地找到了生命中的价值和意义!”
还有一次,来安息小屋(爱真机构提供给康复者的场所)休息的角大爷说:“你们爱护我们,我们也要爱护你们一点点,今天我们能这样活着就是一个恩典。”他们每个人凑了一点钱,邀请我们一家人吃了一顿大餐,很感动!
角大爷请我们一家人吃饭
有一户人家,一家8口人,住在不到20平的砖瓦房,打地铺睡。由于曾经患过麻风病,被村里孤立隔离到半山腰,从村里走去他们的家要半小时左右。我们去到小英家时,面对父母生病、孩子的教育、住房的需求,真的有心无力。
小英的家
我们只能祷告神,求神给我们智慧怎么来帮助、引导这个家庭。后来,我们把孩子们带出来参加夏令营,也奉献了一些钱买砖块,给他们盖了一个小房子,让孩子们和大人分开来住。他们家用水有困难,要从山谷去取水。我们去年给他们家装了个水池,带了一个教会的团队过去修水池。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来往往的互动,福音就带进去他们家里了。
以前村里的人都不理解,他们家真是太穷了,而且又是康复者,没人愿意管他们,不值得去帮助他们。看到我们和教会志愿者帮助他们后,本地的人很感动,也开始反省:连外来的人员都积极资助他们,我们更要帮助他们。去年年底,在政府的资助下,他们家的房子盖起来了。教会弟兄姐妹帮助他们置办一些家具,神真是听了我们的祷告。
虽然他们家的大哥脑子有问题,但是待人非常真诚好客。我们每次去到他们家里,他们都要求我们留下来吃饭,为此也有机会更多地接触他们,传福音给他们。他们家的小孩,因为老师不接纳他,连小学都没有读过,但是很聪明,我们送了个福音播放器给他们,他很爱听,普通话也讲得很好。
教会志愿者帮助他们安装水池,在那里住了一星期,每天带他们一起祷告,真实经历到神的同在。有一次他们家的牛病了,在农村牛就是他们家的命根一样,全家人心里也不好受。他们家的三个孩子们,手牵手为这头牛祷告,第二天牛也好起来了。
志愿者进入小英家,为他们一家建水塔。
在这过程中,我们一起看到了神的作为,仅仅靠我们几个人,做的很有限,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人。但是上帝在其中做奇妙的联结工作,引进事工的资源,顾念麻风康复者的需要。
在服侍康复者的过程中,上帝给了我很多恩典,更加体尝耶稣的爱。
爱真机构简介
云南爱真团队成立于年,是由国际著名残疾预防专家、世界卫生组织顾问宋爱真(JeanWatson)女士在云南创办。麻风病康复者和残障人士,常被社会歧视,被认为是无用之人。
15年来爱真团队服务到多名麻风病康复者和他们的家庭,每年常去探访的有人,帮助麻风病康复者和残障人士在身体、心理、社会、经济上、全方位地康复,活出丰盛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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