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砍柴诗集采撷六长诗一路向西
十年砍柴诗集采撷（六）——一路向西■■■■■原诗来源诗集《十年砍柴》，作者马知遥/马博雯
按语：用了将近20天时间，持续写作这首冬日的长诗，面对永恒我们永远如此渺小。但没有什么能阻挡精神向上的步伐。此诗仅给物欲横流时代里仍旧葆有诗意的灵魂，仅为经过的
人敞开。
1
当冬日来临
积雪的记忆顿时爬满窗棂
那样纯色的白
那样彻底的柔软
一路向西
呵故乡
白雪的故乡
杨树做了兄弟的故乡啊
2
我始终认定你的背叛
源于积雪一样的性格
源于流放的浪漫
被掩埋的神秘
不知疲惫的远足
那少小就怀揣的江湖梦
刀子皮靴大衣
哪一样不是流浪者的模样
还有那深夜归来的远客
生计中豪爽的谩骂
那被迫的丧失
哪一次不是一次暗示
远离远离远离
3
那飘进的冷雾两三滴
狂呼的怒风
那些刺脸的急雪啊
这注定被鞭打的少年
百炼成钢
这个让环境锻造的人
不怕不怕陌生
还有更险恶的世界吗
当从母胎中就听见世界的哭号
听见鬼怪一样呼啸的沙漠
看惯那贫瘠裸露的土地
是的，还有
人心
那是以后当然的生活
4
那些想做了祖母后
俯瞰世界的人有些可笑
她从来没有看过世界
更无从知晓那些凛冽的生命
西部这磨难的祖母
这历经艰难的流放之母
因为生了我我要爱你
5
我要想起从戈壁出发
经过一个个土包或者巨石
从小路中寻找上学的路
我要想起对路过的长途车
追赶喊叫冲那些陌生人挥手
我要想起在冰冷的车厢里
出城寻找
在被冻醒的夜里看不清
来或者去的恐惧
我要想起几十个小时的长途
望不到尽头的每次还乡
那漫长的贫瘠
如同噩梦
我要想起飘雪中母亲的出行
想起她的坚强和受辱
想起她挎起的筐子
她喂养的家禽们
那凌乱的幸福
我要想起贫苦中的疾病
临终一样的嘱咐
啊那些不堪的日子
6
我要想起我的春天
我的父亲我们从未拥抱
这给我身体的人
我们越来越客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
回家时只看到他的忙碌
他给我准备的美食
却再没有那一次离别时
父亲附身在我额头的吻
那一个中年男人拥挤的吻
伴随我17岁开始的人生
7
我要想起我此刻匆匆的脚步
我一次次的来到和离开
我路过的那些城市
他们和我有关
每个城市里都有一两人
他们让我掌握了秘密
也掌握了孤寂的秘密
我要想起那些让我成熟的男人女人
他们教给我的让我一再梦想
想人想有自己参与的人群
8
那风暴的爱情
纠缠的情欲可怜的茨维塔耶娃
你奋不顾身的情话
如今成了话柄
生前的留言击败了生活
拿去了你的荣耀
可怜的我们无法想象的夜晚
颤抖地捂紧窗口
让音乐那勾魂的音乐声更大些
哦陨落激情冰冷的
尸体茨维塔耶娃
9
赞美你歌颂你成为你
却无法和你一样
贫苦忍受饥寒交迫
我无法和你一样战士冲锋
对于一切美心理和言词绝不放过
软弱的崇拜者
你的勇敢无畏的岩石
冲动的岩石
足以让爱情海枯石烂
却是短命的逃亡
10
致命追击的姐妹
那被爱击中的女人和我如此相似
那么多的爱足以令人窒息
不是我盛不下
是爱无法控制的生长
他们是长角的兽
此时穿越栅栏到了另一个空间
11
我要想起补丁的日子
富人和穷人的眼神
他们的步态诗人们的相互轻慢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刺骨的冷眼
我们继续是因为
下一站还有爱
还没有爱够啊这无法解决的嗅觉
远隔千里
12
跋涉千里我要带着我的亲人们
我要有一亩地让他们居住
耕种话着桑麻之事
说起我满是自豪没有丝毫愧疚
却要掩埋那些落叶和叹息
我要歌唱天空里闪亮的流云
那些夹缝里射出的光彩
于是我要将头彻底垂下去
接近大地这肮脏的大地
比人心更纯洁
13
我有一块宝贵的地方
不能触犯不能让乌云接近
我要让那里只有光亮
雨水和我的弹唱
我要那里和纯棉的季节一样
草地上的落叶一样干净
清凉的家园啊我眯眼看他们
只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是温暖的
我是幸福的没有白白活过
14
每个人都有一个城堡
至今你无法弄清遥远的俄罗斯
如同不能弄清遥远的美国
或者近帮的日本
那里有帕斯捷尔纳克阿赫玛托娃
茨维塔耶娃
有海明威杰克伦敦
有村上春树川端康成
我无法弄清那些自裁的天才
他们因为什么死
死在自己设计的王国边上
全世界都无法理解
只有少数的人他们认定的少数人懂得
15
在高尚下面的丑
谁都有只是看谁藏得更深
本以为我一直是纯洁的
一直以为我唾弃的那些事情永远
不会找到我
还是那么丑陋
我曾经骂过的我比他们更丑
原来我也要最终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永远丑陋的那部分
仍有坚持不朽的纯洁吗
仍有无所畏惧的高尚吗
有永无错误和玷污的肉体吗
16
怎样减少我日渐增加的罪责
我是这个世界卑微的仆人
白雪的土地
养育不出白雪一样的人类
那剪刀一样的辛辣
那残忍的现实
如同妇科手术室里
那残酷的手起刀落
堕胎的少女们永远忘不了
从此她们失去了什么
如同此刻我无法抑制的冲动
黑夜来临后的恶念
男人男人啊
都一样吗
17
悲哀的俄罗斯啊
苦难不断的诗人们
成就非凡的血河
那些悲戚的风和雨
俄罗斯的天空和西部如此相似
那些冷酷的梦从未断过
流放自己还是流放世界
你最终将成为世界的牧羊人
草场就在你足迹踏过的地方
18
她选择吊死自己
她选择吊死自己
他选择煤气
他选择子弹
他选择了吊死
这些要脱离地面的人们
这些伟大的诗人们
这些最终远离的灵魂
就在不远
静静看我们看我们的哭我的泪
他们怜悯我们
没有办法不发一言
19
你懂得激情似火
你懂得一夜中燃放的森林大火
那些天才的相遇那些难得的文字
再也安放不了
他们几乎找到相似的自己
却无法获得重逢
20
我听见夜夜穿过的呼啸
那棺材一样的列车
开往天堂
那些紧迫的脚步
那些夹带风沙的嘶喊
被抛弃在视线之外的黄沙万里
就是那妇人的胸怀
那被现实荡妇化的风正随她行
那些高傲的男人们不敢援手
在最寒冰的时刻男人们逃遁
找到的只有冰还是冰
比刀坚韧
21
那些孤独的人有罪吗
那些习惯了人群的孤独
那些私藏了孤独的人
那些在幸福中还不知足的
被孤独中毒的
最终还是选择了毒药
22
为什么要孤独
你说呢他回答不了
他无法回答他自己
他就是孤独
23
阳光一些好不好
为了你那可爱的虔诚
为了你那伟大的道路
为了你那安宁的家
谁又能放弃了现实这样的真实
如瘟疫传播的孤独
无处不在的孤独
我们从窗口望
我们远没有你想象的纯洁
天啊你不配拥有信任
24
阳光下面我们为什么总那么肮脏
总是那么肮脏
我们说人别人说
我们说着还干着
我们骂人自己干着被骂的事
我们究竟是什么
人到底是什么
你和我一样吗
你和大家一样吗
那么世界你究竟怎样
哦情人的怀抱阴暗的角落的私语
见不了光的情欲
随处可见的交易
世界世界世界
25
伟大的时代应该有伟大的情谊
那些伟大友情已经流失
那些伟大的比肩而立
成为神话
痛失话语的时代
每个人都是哑巴
是喃喃低语者
每个人都企图拯救自己
来一场大雪的北方
来一场冷峻的冬日吧
战胜的必将胜利
失败永远属于暂时
26
卑劣的未来
已经设计好了
那些人登堂入室
做了言论的主人企图是你的指引
他们沾沾自喜
那些私心遍及的人们
控制了世界的阳光
求还是不求跪下还是离开
你必记得你的窗前只有配得的人经过
27
一个完善的人的不存在
是刚刚起疑的
只有神
只有神
我们如此卑微
肮脏不洁
28
对世界的失望一次又一次
不是源于坏心情
每日如此多的事件败坏了我们
失望一次一次
世界一点点沉陷
光是深夜海面上的反照
29
落伍者无语了
那些趾高气扬的新生代
你落伍了
你的服装你的言辞
你甚至不会和人交谈
你苍白的脸
你局促的行为
你回到了上世纪
古董摆放在古老的房间里
30
日日来到的信息
堆满了屏幕和手机
你接受最多的是天气预报
商场打折
你渴望的少
得到的也少
少到每一次都是绝望
31
想象俄罗斯的月亮
那轮美月只是嫁错了人
仍能带给整个天空以华丽的光亮
劈柴做饭养孩子
以孩子为生在厨房写作诗歌的月亮
以阴晴圆缺的方式
忧伤
用热烈的光华拥抱
用冷酷的现实回答
她是提问者也是回答者
她是满怀希望的失落者
32
被想象纠缠的月亮
找不到爱人
或者说她的爱人爱她如草木
她感觉不到热度
她夜夜冰冷的乳房
养育不出热度
这一腔情愿的吟唱
只给了远方
永远无法谋面的星空
几颗闪亮的星云
那悲剧的一厢情愿
鸦片的自杀
33
想象高尚
我曾经是多么纯洁
现在却浑身污渍
我永远的18岁
永远纯洁的18岁
我懵懂的24岁
我渴望纯洁的岁月
从愤怒的愤青
到单纯的控诉
到看惯一切的平淡
成熟意味着从此肮脏到底
从此混入人迹
染满尘土
来一场惊天的大雪吧
34
“只有太阳才配拥有黑暗的斑点”
人类啊不要犯错
我们没有资格
人类啊我们要仰望
那伟大的太阳
养育万物的太阳
耀眼只有光芒
35
垂下头去无限地低垂
喃喃低语泪满衣衫
我们慈悲的太阳
高看了我们
他给我们每人一点
那平均的爱
我们却用来伤害
36
颓废的黑夜
窗口成为象征
人啊离开了畏惧
离开刺眼的光
都成了老鼠
成为爱上黑夜的黑
成为染上疯狂的狂
忘记黑夜背后正直的慈悲
那悲伤的行走者
罪啊我祖先的祖先
盲眼的诗人预言的
太阳远去
37
那个身染大麻风的西门啊
那个抱怨的马大啊
那用生命做了见证的拉撒路啊
所有的人都该低下头去
在玛利亚面前
在用头发膏了耶稣脚背的馨香前
低下头去
我们的罪恶和不配
让我们恶心
包括眼前伪造的现实
38
此刻远处的故乡饥寒交迫
欢乐的人打雪仗
饥寒的人哆嗦在桥洞里
所有的人
他们都分到了冬天
官员们兴奋地说
39
无所畏惧的人们
天性自由的人们
放下一切的人们
追逐
跳跃
精灵一样的人们
这些男人女人们
做自己的主人
嘲弄天空和河流
撒尿的莽汉啊
你弄湿了爱你的人
40
风暴过后总有安宁的片刻
我总是在乞求
总是在背叛
西门西门西门
如何做那安静的玛利亚
在激情和狂烈的月亮里
怎样寻找宁静的
光晕
雪一样的繁华
41
失败的午夜疾行
抖落不尽的惭愧
人生如此残忍
我们丢弃了永生
42
我也看到了光荣
那是别人的
即使得到
那也是别人的
你知道你和那很远
和什么很近
43
粗鲁的人
短视的人
话唠的人
都可能是你的朋友
也可能永远陌生
你需要的时候
你不需要的时候
两种选择
44
其实房子降价了
老婆
我们可以幸福了
老婆房子升值了
我们可以
幸福了
不论怎样
老婆
我们只要幸福
一只公蚂蚁对一只母蚂蚁说
一只流浪狗对
另一只说
性别已经不重要
45
我终于从书里知道了她们
很多年后
她们一定会同样知道我
并深深地爱上我
套子对套子说
他们是有理想的
46
骄傲的人们
沉迷自己的村庄
他们热爱
对眼前的树木
绿草
冷漠地走过
把家乡做了他乡
他们骄傲
这些独生子
人类的废票
47
每天咀嚼尘土
记住那些大师的名字
将理论挂在嘴边
他们放弃诗人
以追求明晰的理由
他们被众人吹捧
用形象做了诗人
48
40岁了我已经学会愤怒
用幽默
用隐忍
对无知
转身离去
我还没来及悼念
还没来及用一生去阅读
所以你叫你的
我们不会继续交谈
49
装富的祖国啊
你大批的物资给了国际人道
你那些失散的孩童还没回家
满城角落都有乞丐
我们为什么还要富裕地说
给你们：中国人有钱
50
现实一次次地冲击诗意
不能安排一张安静的书桌
不停地出去
我们又能怎样
除了我们的牢骚
哭没消去一点
难民还在受难
过去的俄罗斯
现在正在蔓延
51
不再伟大的俄罗斯
本为精神王国的俄罗斯
当贫穷饥荒成为了瘟疫
伟大成为稀草
你空落的华服下面
挡不住疫病的朕兆
嘴已经喊不出
眼睛也要喊
强大不是穿上了长袍
我要爱你健壮的肉体
和你往昔的光荣
52
我们永远是孤独的
面对那些所谓的骄傲
我们的心事至今没有读者
百年之后
所有的人都会惭愧
他们错过了光亮
错过了一次相逢
53
穿越到过去吧
那些经历过的可以重新来过
那些惊险和苦难悄悄离弃
所有的结局都是好的
我们必定降生在大户人家
书香门第
血统高贵
各个身怀绝技
54
行走在世间的耶稣啊
他必定会救人
那日日做尽坏事的
出出进进
衣冠楚楚
是不是所有的忏悔都能拯救
坏人们最终
含笑到了天堂
55
那些手足无措的勇士
让白雪做了亲人
这些内心落满夕阳的人
少年白头
忧愁捆绑了一生
56
那慈悲的天父
拯救的人
如何理解那些怒吼
那些冰冷的心灵
那些疲惫的挣扎
那些一次次的打击
哦我听见了命运的嘶叫
不公的低吟
那些狂躁的梦
夜夜来临
57
寂寞的俄罗斯
当月亮沉没
整个天空都没了颜色
寂寞的中国天空
星星流下盲人的眼泪
我们是一样的
白桦林穿天杨
我们是比肩的兄弟
根早就握在一起
58
西伯利亚的寒风
诗歌的寒风从未停止
我们的脚步时刻准备上路
悲哀的冷雾
遮挡了视线的丛林
那些模糊的身影
已经成为永恒
59
我几乎要遗忘
历史一次次地刮风
遗忘多久就刮多久
让你难过
很多时候你不能告诉你的父母
一个人不想出门
不想成就
你放弃了一切
甚至放弃了听风刮过
那些声音在说
所有的苦难已经过去
已经过去
60
开始失眠的夜晚
飘荡在海上
身边贫苦的人诡诈的穷人
和富人一样
充满了攻击性
你残存的怜悯只在
这个冬天
给了那个抱小孩的乞丐后就消失
你对自己下定决心
你今天还是在路过教堂时
将口袋里的零钱
放在了另一个乞丐手边
61
从夜行中苏醒
像爬上岸的人
到家开门
打开音乐
一天的疲累在扑上床的那刻
渐渐消退
要懂得开始关心你的肉体
他们会罢工的
所以给他们充足的睡眠
62
我注视你的眼
宽阔的慈悲
我看到了我的未来
63
那些歌舞停歇
蓝色的秋天
白桦林都变得深沉
那些安静的湖水
金色的树木倒影
64
到处都是高音
这个低音找不到听众
到处都是泥土
找不到可以低吟的人
到处都是荒草
青草都挽留不下
你低沉的歌声
只给了西风和流云
65
慈悲的圣天父
阿爸父神耶稣基督
救救我救救我
任呐喊跌倒扶不起你的身体
任跌倒向深处
那深不可见的悬崖
大声地喊出
喊出怯懦喊出绝望喊出后
你走出空旷走出冷冷的黑
你爱上了孤独
66
我必须跪拜
大声地通过风传得更久
我必须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洁
那些卑贱的往事或者行为
在迷惑中多次任他乡做了故乡
多次让风吹乱了情欲
被放置在黑暗中心
必须承认我所制造的阴天
那些连绵的雨水和雾气
那些必须得到清理
你必因此平安
67
万人都归向高天
唯我匍匐在地
万人都将遗忘
唯我将和流云日月
运送到久远的地方
68
我活着开始珍惜肉体
开始过朴素的生活
开始父母一样的慈心
我服了人间的软
我服了命运的硬
69
疑惑我疑惑
这样的一条路
那时候如果那样不这样
我会不会怎样
如果那时我那样不这样
如果
如果
那些风也不是那样刮
那些树木也不会是这些
包括那些人
我会在什么样的地方
会在什么角落
继续生长
如果如果我那样了
你又怎样
70
挣扎是的
你和我一起
我们那么长的时间
都没有真的快乐
都没让自己为自己活过
我和你我们这样就平等了
我们活着都为了对方
71
欲望
是又不是
我们很多时候
那样单纯
从一个坡流下
流过洼地流过山谷流过
人行横道
流过地沟流过
丛林
我们低低地流
比谁都矮
不是想祈求或者跪拜
只为了让那光亮者
照到我们自己
72
高尚的人生
不存在了
只要有一次黑暗
我们都染黑了
死寂的空间
那些伸长的手都在摸索
他们比我更聪明
如此美丽动人
他们用鲜花和音乐
挥舞一生的花园
你错了一次就错了
73
伟大和卑鄙
永远对峙
我用我蚂蚁的抬头
你用巨石的冷酷
我抬头不是仰望
我有我伟大的力量
74
强大的雨水
从天而来的雨水
冲垮了一些地方
一些地方清理了
蛙声顿起鸟虫聚集
他们团结起自然的屏障
用他们的方式
筑坝做巢
四面的鸟声和雷声
惊恐和美妙
大喜与大悲的洪水蔓延
之后是长时间的澄净
这就是我
75
卑微的心
完全需要一个强大的灵魂
才能保全
76
遗漏的印记
只有回望才能看到
只有回望你才发现
那么多的伤
77
亲人的亲来自对你的信
他们永远知道
你走在路上
那条路通向天堂
78
我要答应她
我亲爱的
我们一再分开一再思念
为了将对方放到肉中
温暖
79
好吧，我会的
等到白雪覆盖
大地上清脆地响起歌声
我们会的
再次在北方相遇
回到那个街角
回到羞涩的眼神
热烈的脚步一下子可以窜进云霄
80
上帝垂帘我们
他们已经给了恩慈
他们已经来到
天使在我们之间舞蹈
告诉我们
冬天过去冷还远未停歇
但爱永恒
左手抱紧右手
我等
肮脏的道路飞溅
81
寻找必能得见
此刻我们只能如此
不住地奔跑行走
82
伟大的文学和人生
野心的渺茫
巨大得如同黑洞
这样的混蛋怎么也能拥有
崇高
83
诗人啊诗人
是天使或者魔鬼
我有时候感觉是天使
有时离魔鬼很近
你们呢我陌生的同类
84
兄弟离得远了
并不代表我们不是亲人
手和脚从来都在
只不过我们不能相互触摸
85
北方的妹妹
我渐渐想起故乡
是因为还有妹妹
她刚刚回去回到我的出生地
从那里重新抚养她的儿子
我的妹妹北方大雪中的妹妹
即使风雪再大点
总有温暖的房子
属于你并且有生养你的记忆
86
一个要远足的人
要有一颗足够宽阔的胸膛
那里装着所有苦苦的思念
一个城堡
时时发出的鼓声
是六月里的蝉鸣
失眠来袭的恐慌
87
女人的伟大
让你从小军那里看到
你怎么可能不在下辈子
和她再次相会
88
爱你
在此之前我以为只是虚幻
或者不可达到的谎言
爱过之后你懂得了
树木的清凉和
坡后微风吹过盛夏的漫天青绿
无法不说出口的
冷热酸甜
89
北方，我要说到北方
黑色的沉默的北方
只有每年那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深厚的大雪能让他漂亮
90
无数次地想喊
最后都低下头去
我就是向日葵
向着大地的日落
91
快到家了
那闪亮的房间里
肃穆静寂拥挤的静寂
一个伟大时刻
轻声在说的时刻
带翅膀的天使长出列
送上的荆冠让人却步
那呕心沥血的神话
只是神话
那么荆冠下也可以只是传说
92
落下落幕的帷幔吧
脚步趔趄的演员
油彩污损的演员
写隐秘日记的演员
偷窥的演员
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演员们
拥抱谢幕
大的舞台世界最大的舞台
站满疾病的百兽
你位列之间
93
在满世界的硝烟里
只有你谙熟一切
只有你看到了后来
只有配站在高处凝神
我对自己已经失去信念
那些纯粹的希望
此刻只有无限羞愧
掩面低语无声地传向你
那些琐碎的心愧
那些黯然的绝望
那些无法激越的愿望
94
你最终要走
两个方向
如同树木
无限地向上和
无限地拉向深处
阴冷的地极
龙蛇盘踞
戴角的兽数凑向你
你的举手投降
你放弃之爱此刻成为怯懦的代价
无情无休止的羞辱
余生如此
95
看见大光明的天使
那些闪动雨水的道路
灵歌的牵引者默默点头的默示
飘然走过的慈悲
你是活着的
96
遥望那赐你的寒冷
那白雪的俄罗斯
那翻动风沙的故乡
我们都将远走
我们都将经受
我们都将受辱
并把一切作为珍贵的礼品
送给儿女
告知双亲
97
必须继续活着
必须珍贵这饱满的肉体
必须养精蓄锐
必须让花朵微笑
让阳光照耀
必须强健
必须充满慈祥
必须让青草布满露水的情谊
必须让我们彼此潮湿的心
一再下起相爱的雨
必须忘记仇恨
必须永恒
必须仰望必须行走
必须洗净
必须一再清洗
必须得到高处的光亮
用手能触摸的光亮
98
伟大和卑微同时生长
黑暗和光明交替上升
我们是微粒
是欲望的大海
我们强大得呼吸低沉如落日
如之后的暮鼓
大地洗劫之后的平静
绝望之后的希望重生
那些白雪大地的闪烁
黑夜里银色的脚步
都证明我们要爱世界
要爱这可以行走的一生
99
我爱你
不过我现在要单独
沉睡
再见
只是一句晚安而已
该篇文章采用的图片均来自于网络，如侵犯到您的权益，请及时通知我们。
马知遥（，03-），男，祖籍甘肃武威，生于新疆阿克苏。山东大学文学博士，天津大学建筑学博士后。现为天津大学教授、博导。先后出版学术专著16部，文学作品3部，翻译1部，发表学术论文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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