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真好上帝对每个人都有恩典专访



认识你真好雨泽:你好,各位收音机前和电脑前的听众朋友,欢迎您来到我们今天的节目当中来。您正在收听的是由远东广播公司为您播出的福音节目“认识你真好”,我是雨泽。今天节目当中,我们继续请到了拿单弟兄,来到节目当中跟我们分享他生命当中的故事。

拿单弟兄:好,大家好,我是拿单。

雨泽:昨天的节目当中呢,拿单给我们分享到他自己非常珍视的一种内心的挣扎,就是有一段时间在农村,接受这个,这叫什么?装备或者说接受训练。

拿单弟兄:都可以。

雨泽:总而言之是挺让他受苦的一段时间,但是多年过去了,他从那时候开始抗拒在农村的生活,后来又主动的回到农村去帮助那里的一些孩子们接受更好的教育。跟我们来讲讲这段故事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或者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改变了你的一种方向。从过去对他们的抗拒,到最后愿意主动的去帮助他们?

拿单弟兄:好的,其实去乡村生活对我来说,我觉得还是一个挑战。首先,这个居住环境啊,特别是洗手间或者说是这个厕所啊。但是在过程当中经常看到那里的人,其实他们还是很淳朴,而且他们想的没有那么多,当然有些人认为乡村生活不容易。因为他们的这个村里的、邻里之间太熟悉了,如果有问题的话也不容易相处。但是我们从外边进去的时候,跟他们接触还是看到他们很多的优点,更多的是看到他们的淳朴啊。我从几年开始经常去云南,去云南会接触一些云南当地的一些城市家庭教会。有的时候也会帮忙翻译做一些圣经方面的一些陪谈哪,还有一些翻译当中帮忙的一些事情。后来有机会接触到了他们教会有一个弟兄在接触的乡村的一个服事,他有机会邀请我们去参加。去参加的时候我们就问到他,然后因为我是在城市教会服侍,所以我再去到云南的时候,他就邀请我们去看他们当时服事的一个人群。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人群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本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来,也没有必要去。他说叫麻风病康复者人群。哇,这个词听到以后我觉得挺震撼呀,我说麻风病到底是什么样?讲道的时候一般很少讲。

雨泽:但是圣经当中的确有这么多的记载麻风病,也有很多人第一次听说麻风病是从圣经当中。

拿单弟兄:当然,我也是,所以我在讲麻风病的故事的时候,我一般都要查找很多资料,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病。从旧约的米利暗,到新约的很多这个各种各样的这个人群呀,后来我说好呀,这人群到底什么样。但是前提有一个比较恐惧的心,听说是传染病,我们就担心会不会被传染啊,接触当中是怎么个传染源呀?就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问到。但他后来跟我们提这是康复者,我们首先有一些人会对一些病症会闻风丧胆,甚至认为它是空气传播。但是其实他提到的说,这些病现在都是已经康复了,他的这个疾病本身不存在了,但因为得过麻风病存在的一些残疾和他的长相的变化,是留在了他的身体特征当中,所以让人看着很恐怖。甚至有一些麻疯病人是被隔离在所谓的康复村,或者是所谓的自然村。当时我连自然村都不太了解,我说什么是自然村?他说自然村就是正常的生活的村子,你曾经得病被隔离过,你的病情好了以后给你放到普通的村子里,这就叫自然村。那时我才知道啊,原来有这两种存在,所以当时有机会带着我们教会的弟兄姊妹几个人,我们去到他们当中,大概也有个十一二年前了,那时候比较震撼。但刚看到这个人群的时候,哇,他们的眼睛,麻风病是一种传染疾病,后来是联合国给免费的药物。我们中国很多地区都有叫麻风病协会,简称叫麻协,听起来比较特殊。

雨泽:不然我开一句不该开的玩笑,就是常常有些人就是(说)麻就是麻将协会。

拿单弟兄:对,我们简称叫麻协,麻风病协会。当然不是很多城市都有,只有一些特殊地区,可能云贵高原,一旦发现他们本地有麻风病患者的话,听说是联合国会给免费的药物,国家也会给他们一些补贴。其实我觉得国家政策还是比较好,但是在早期比如说30年前或者是更早的时候,或者是在20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处理的措施就是把他们,因为有传染源,要把他们单独隔离出来在山上,甚至公路都没有。因为怕他们的病情会传染给普通人,也是一种措施。然后这些人隔离在区里的人,有的时候,最多的时候听说是几十个人,甚至上百号人会隔离在一个所谓的山上叫麻风村。所以他们生活很痛苦,他们要被从家人、亲人、朋友,甚至自己的爱人,孩子,当众被隔离出来,这一隔离可能就是很久。具体的个人情况,视个人不同也都会有不同,或者是你的病情的严重性都不同。所以这些人的人生当中经历了很多很多痛苦,我们去看的时候我们也想,难以想象的环境,听到他们个人的故事的时候也感觉到很震撼。

雨泽:那个跟你去真正开始做教育来帮助这些孩子有什么样的关系?

拿单弟兄:然后我们去到了这个地方以后,了解了一些他们的生活环境,知道了他们那些苦情。最后去到一些家庭的时候,就有人问我们“你们愿不愿意帮助这些已经麻风病康复的人群的孩子,给他们助学?”所以我们就听到了一个呼声,就像一个友人邀请。当时我们就想不一定不可以,但是我又不能说完全可以,因为这个事情我们没有计划的。但是我就想起来曾经我们在教会里面,有一些弟兄姐妹会提到,教会的人为什么不能做一些好事,是除了教会以外的事情?

雨泽:是,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说他们需要帮助,是因为这些康复者已经没有经济能力了吗?还是为什么他们的孩子需要照顾?

拿单弟兄:对,像他们有两种,刚才我提到过一个康复村,康复村里面基本没有孩子,因为他们是被家人完全隔离出来的。基本是年龄比较大的人,也很少有年轻的人,就是所谓的年轻人是40岁的人都很少有。但是还有一批他们曾经恢复的比较好,回到了自然村,自然村的这些人是可以结婚的,康复村的人是不可以结婚的,避免他们交叉感染。然后自然村的人是可以结婚,回到自然村的人,他们已经结了婚甚至有了孩子,但他们的残疾还是留了下来。甚至很多人,他们生活水平很差,很贫困,像我们认识有几个家庭,一个是麻风病康复者,另一个可能就是脑瘫,脑瘫他的生活也很不便利,他的身体上也留下了很多残疾,甚至导致他的行动能力和他的工作,种地都很不方便,所以贫困就一直可能是萦绕在他们身边。这样生活在自然村的这些人就需要,有人可能是对他们有一些帮助,不只是这些啊,我觉得经济方面可能我们也帮不了太多,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情感。其实我觉得他们提出这一部分的时候我们会去祷告,后来我们有机会去探望挨个家庭。大概从十几年前开始,我就每年都有机会去,因为我每年去云南一个教会,所以我就会抓前面的两天或者后边的两三天时间,从那时候开始十几年间我从来没有间断过,每一年都会去康复村探望,每一年都会去这些孩子的家里去探望。那个过程当中从早期我就发现他们不止是贫穷,他们是情感上的孤独。因为回到了自然村别人还视你为一种怪物,甚至去到你们家,有人从你们家绕着走,因为他以为你的病还在,因为你的样子,比如说得过麻风病的人他有几种特征,眼睛是兔眼,什么叫兔眼?兔眼就是他不眨眼的,他的末梢神经死了。

雨泽:是真不眨眼?

拿单弟兄:不眨眼,他不会眨眼,麻风病最可怕的就是指尖,脚尖,你身体上最末端的神经死掉了,就是它不会自动的控制。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就很难理解,圣经里面说疼痛是上帝给我们的恩典,虽然原话不是这个样子啊,就是苦难也是上帝给我们的一个背后的祝福。

雨泽:因为你可以感受到。

拿大弟兄:对啊,我们眼睛感受到了风吹会眨眼,这个眨眼虽然看似很简单,但它可以促进我们眼睛里面可能这个分泌一些对我们眼睛有益的,或者是保护,或者是遮光,或者是防风,或者有沙尘,我们会疼痛,让我们把沙尘处理出来,我们才不会疼痛。

雨泽:一边照射的时候就赶紧眨眼睛了。

拿单弟兄:但如果像一个人不会眨眼,沙子进去以后他不知道疼痛。

雨泽:所以麻风病人如果遇到风吹也不眨眼睛?

拿单弟兄:对,部分的有兔眼的麻风病人他不会眨眼,不是所有的麻风病人都是这样。

雨泽:那有没有这种情况?就是说他不会眨眼睛,但是他康复了,然后又恢复眨眼睛的功能了?

拿单弟兄:末梢神经应该是死掉了,不会再恢复,据我所知是这样,但是我不是完全了解。

雨泽:这是其中的一个症状?

拿单弟兄:对,这就很痛苦,所以他们有可能会失明。你不会眨眼,太阳晒了,你受伤你也不知道。甚至进沙子你都不太了解,甚至是你该眨的时候不眨,他的眼睛里边的各种不舒服,你都不会有感觉,长时间就会导致失明。所以这些人他们经历的痛苦和他们在周围被别人歧视,被人看到他的眼睛怪怪的样子,一直争着不会眨,大家也会恐惧。甚至他们的末梢神经死掉了,有的手指都会弯曲,90度的弯曲。

雨泽:90度?

拿单弟兄:对,脚趾头有90度弯曲,甚至整个脚掌会有几十度的弯曲过来,让别人看着很恐惧。甚至他们的手指都会断掉,末梢神经死掉了以后,他们在干农活的时候受伤不知道疼痛,然后再加上溃烂,溃烂后感染,感染以后还不知道疼痛,就慢慢的溃烂,越来越严重,就需要截肢。所以很多人是整个手掌只剩一个棒,骨头棒,就剩一个掌,没有指头,还有很多人是整个掌都没有了,还有很多人是脚没有了。

雨泽:就是胳膊或者腿了?

拿单弟兄:对,看起来是这个触目惊心的,但是生活在自然村的人相对好一些,只不过是手指头前面的末梢有的会没用,或者是兔眼。还有一种看起来就没有眉毛,那个叫什么学名,我忘记了。就是眉毛没有了,眉毛没有了看起来就脸白白的,像得了病的状态一样,他也有一些功能丧失嘛。最可怕就是不知道疼痛,其实不知道疼痛我们以为是好事儿,但是上帝让我们知道疼痛是保护了我们。

雨泽:对对对!等于说你起码有点风吹雨打的声音,有一个感觉,给你一个提示。如果你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话呢,其实真的是蛮恐怖的一件事情呀!

拿单弟兄:对啊,冷了不知道穿衣服,感冒了都不知道怎么感冒的。

雨泽:因此就是说,其实不光光是经济上的考量,也许在生活自理方面,这些人本来能照顾好自己也是一个挑战,因此他们的孩子,就很难接受他们的照顾,就需要外界的支援。

拿单弟兄:对,我觉得如果是村里的邻居,还有他们的邻舍,可能不愿意理他们,这种情感的树立更可怕。我们慢慢接触当中就发现,我们不只是给他们一点所谓的学费上的支持,我们愿意去到他们家里,甚至带着教会的弟兄姊妹从很远的其他城市来到他们当中,跟他们一起吃饭。早些我们去的时候,有一些人他们用云南的方言跟我们说,你们怎么来到这里了,知不知道他们家是什么背景?我们说“知道啊,但是我愿意跟他们在一起啊!”有的时候帮他们去干活,当然不是经常干活,像前几年我们帮一个家庭去做他们的厨房装修,他们家里面住的是土坯房,大概有年左右,祖上传下来的。但是里边的那个梁熏的都是有油,黑油在上边,能帮他们用一层天花板盖上,然后墙壁粉刷,用水泥粉刷,厨房再装修一下。当时很多邻居过来看“哇,你们在干什么?知不知道他们家里什么情况?”我们说“知道,但是他们是我们的朋友。”然后我们在他们家一起吃饭,然后甚至带着他们家的孩子到外面一起去玩,然后一起去住,跟我们住一样的环境,跟我们住在一个屋子里,甚至跟我的孩子住在一个被窝里,他们两个一块洗澡,我还帮他们剪手指甲。在这个过程当中,让邻居们看到,他们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心里边那个跟他们的隔阂,把他们排在很远的地方。所以这样一步一步,我们就跟他们建立了关系。

雨泽:从接受他们的邀请,到你们真正开始这个事工,其实你们等于也做了很多的研究,学习。起码知道怎么来跟麻风病人接触,在这个接触的过程当中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也就是你讲的说其实在教会当中不光光只是学知识,最重要的是我们活出我们的见证来。那时候其实当你们了解到这些之后,你讲的说不仅仅是在生活中照顾他们,后来你比较系统的开始在教育上下功夫了,这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

拿单弟兄:其实我说的比较简单啊,我们做的也没有那么多,因为我们毕竟每年去几天而已,能和他们见面的时间也很短暂。但是我就想,既然已经愿意去帮助一个人,如果只是透过物质来帮助的话,其实那个是很有限的,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经济能力。但如果能跟他们建立情感的关系,我们可以影响到他们,甚至我们可以透过他们,也学到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早期一两年我们就为了他们只是学费当中,很多弟兄姐妹会提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把他们的照片名字拿来为他们祷告,甚至经常纪念,也希望能跟他们取得联系。但是取得联系的时候,我们发现毕竟路途遥远,这种沟通方式比较尴尬,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的时候我们写信也好,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和他们建立一个互动的关系,可能单方面有联系。我们就做了一个决定,当时也比较有感动说要不要邀请他们来到我们的城市,然后让他们住在我们家里,我们弟兄姊妹如果愿意敞开家庭,我们自愿接待。可以签你的名字,让谁来住在你的家里,不一定是让谁,就是愿意接待人住在我的家里。那时候有些人会有疑惑,大家觉得这样有意义吗?对他们来说,来到好的环境,会不会影响他们回去的生活?个别弟兄姐妹认为会有一些反差,当时我心里面在祷告。我也想着“上帝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一种回去以后生活不舒适?”但当时我们的理念就是什么呢?我当时祷告他们的感动就是说,我也曾经去到国外,我也曾经接受过别人的接待,但是我不会因为别人请我吃一顿饭,住了一次好的地方,我回到我自己的生活环境就没有办法生活,这是不可能的。

雨泽:这老百姓讲这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到简难。

拿单弟兄:对,但实际上我们不是由简到奢,我们乃是接受了别人的爱,我们是让他们接受到爱,透过环境和物质让他们体会到我们真心的接待,这才是重点。

雨泽:不过也很有意思,我觉得其实也不能说姐妹考虑的没有道理,但是你也的确会看到说,当我们要去活出爱,我们愿意去帮助的时候,其实我们还真的能够想到各种各样的顾虑。这些顾虑你不能说没有道理,但顾虑的确会让你打消这样积极的愿意继续走出下一步的,这样的一种信心。

拿单弟兄:对,这种顾虑还是有,当时我们也考虑有,所以后来我们就想我们是跟他们建立关系放在第一位,物质只不过是我们接待他们当中的一个表现,外在的一个形式而已。我们不会直接跟他们给钱,但是我们可以跟他们有在一起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出去陪他们去看,陪他们去玩,这是我们可以做到的。后来实际上我们做了一个很大的表格,让每个弟兄姊妹在每天的行程当中,早餐、晚餐、中餐,甚至是今天去哪里,谁愿意花时间陪伴,都用自己的自愿方式写上自己的名字。

雨泽:等于说是一个接力?

拿单弟兄:对,这是一个接力,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参与。哪怕你没有时间陪,没有时间去陪他们吃饭可以奉献出你的钱财,来让其他人带他们去吃饭。

雨泽:可是你不是要求,而是自愿的。

拿单弟兄:自愿,完全自愿的,甚至你不愿写你的名字也可以,不愿写你的名字,你可以单独写在奉献的袋子里面,指定奉献在这个事情上用也可以。所以我们重要的不是说让每个人的名字留下来,而是给每一个弟兄姊妹都有参与的机会。最后实践证明,我觉得那次接待我们还是比较成功啊。这个成功的定义其实不太好定义,我觉得对我来说这个成功的定义就是跟他们建立了感情,跟他们建立了彼此之间这种沟通的关系。让他们对我们有信任,我们也将来再去到他们当中,可以和他们建立这种关系。现在大概有10年过去了,其中有一些孩子辍学,还有个别的几个上到了大专、中专,还有一个是在很好的大学毕业,也是在一个非常好的一个公司工作,也都有联系啊。我们去年就办了一次,希望他们回来我们再一起见面,去到了昆明团聚。当然那个时候的孩子不多,不过还好大概回来了有七个左右,我们非常高兴啊。也想到曾经我们帮助他们的时候,我们说不只是因为帮助了希望你们回来,我们这份感情,现在还有孩子在继续上学的,他们回来以后又表达他们也很想念。更重要的我们想说我们是,因为是一群基督徒把上帝的爱带给他们,我想他们心里也是常常怀有对上帝的爱和感恩。还有几个持续在聚会,甚至还有几个表达自己的心,一直是相信上帝啊。

雨泽:所以他们起码都知道你们是基督徒?

拿单弟兄:当然!

雨泽:我知道后来不光光是麻风病人,他们的孩子,后来你们也涉及到一些事工是专门去帮助少数民族的一些孩子。

拿单弟兄:大概在6年前左右,6年前左右的时候有一次机会,我听到有人在分享,分享一个关于就在我们的邻国,在我们北边的一个很小的地方,他那里的政治很封闭,甚至他们那里的生活很贫穷。甚至听说在20多年前或者20年前左右的时候,20多年前饥荒灾难的时候,他们有冻死饿死都有可能几十万人,甚至多的数字甚至上百万。这样的一个国家,有一群人他们可能逃离到中国或者短暂的为了讨生活来到了中国。然后有个别的一群人他们可能就定居在这里,透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有的人可能是被骗,有的人可能是无奈,有的人可能是为了生活在这里能够赚一些钱养活家里的亲人。随着我对这些人群慢慢地了解,我觉得我对他们的了解太少了,甚至语言、文字、电影,都无法描述他们人生当中所走过的一些经历。我最后我能了解的一个部分,我觉得能够用言语来表达出来的是,他们不是只为了自己活着,他们一定是有他们背后的一群家人亲人,是为了这些人才肯让自己受了委屈,甚至是活在一种自己根本不想活在的环境里,只是单纯的为了家人,我想会有一批人是这样的想法。比如说这群人他们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很多不容易融入到当地的文化语言,甚至是习惯各个方面可能都不能融入,甚至他们出门也不方便,交通上可能也都不容易乘坐。我其实在十几年前就有机会接触到个别的几个人,但是那个时候我还帮忙给一个孩子,是个语言上提供了一个便利。他说他想回到自己的家乡,我说你是从哪儿来的?我听到他的家乡以后,我说如果你回去的话,你知不知道那里边还在挨饿,甚至可能对你有很多不利。他说那我也想回去,因为我在这里生活也很艰难,没有办法继续生活下去。那时候我还想起来他跟我要钱,我就把身上仅有的现金全都给了他。后来,这个孩子还是消失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上的那个汗珠,我觉得人生当中头一次看到一个人流汗,不是从头上流下来的,它是每一个汗孔里面都有一粒珠一样在满脸都是。

雨泽:汗珠?

拿单弟兄:汗珠,不是从脸上流下来,是每一个汗孔里面好像都挤出来了一个汗珠一样。

雨泽:你知道我原来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就有一次有一个牧师讲道的时候也讲过类似的经历,他说,才突然明白说耶稣在客西马尼园的祷告说,汗如雨珠。原话是怎么我讲忘了,也意思就是说那个汗珠特别大。

拿单弟兄:对,甚至有血珠一样。

雨泽:我就心想说这汗能有多大的珠呀?

拿单弟兄:对,所以那个时候我见到了他的紧张和他的表情和脸上的汗珠。

雨泽:所以你是真的看到那么大的汗珠?

拿单弟兄:对,我印象特别特别深刻,那个孩子的脸的长相,我现在我觉得不是特别能记得清楚,但是他那个汗珠的印象对我来说是永远泯灭不掉的。后来我就想找到他,想帮助他,结果没过多久找不到了。然后找到认识的人帮忙,谁能找到内部的人帮忙也找不到了。那时我想也只不过是一个经历就算了,当然希望有机会能帮助这样的。

雨泽:就小遗憾。

拿单弟兄:小遗憾,这是十几年前,又过了一些年,我还是有机会帮助了一群人,他们路过我所在的城市让帮忙买票,这些人也是身份比较特殊。他们也很紧张,他们在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好像吃那顿饭是他们人生最后一顿饭一样,如狼一样的。

雨泽:狼吞虎咽!

拿单弟兄:对,如狼一样的饥渴慕义,好像在撕掠羊肉一样的,在这个最后一顿的那一餐这样子吃。我当时就觉得这些人怎么这么可怕,吃东西没有吃过吗?后来可能和我们家的姊妹我们两个分享,他们应该是知道自己人生当中的经历,前路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走,或者是吃了这顿不知道有没有下一顿。我无法了解他们内心的感受,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人群,我以后尽量少接触比较好,比较恐怖。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心里的状态是什么样子,跟他们沟通,会不会他们有一些特殊的想法对我造成伤害。

雨泽:因为这些人受苦很久了,有的时候他们总觉得好像突然间你有一顿美味佳肴的时候对他们来说,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吃上一顿,就抓紧时间把这顿好好的享受好。

拿单弟兄:对,所以我们自己个人做的决定,以后这样的事情我们尽量少帮,或者是避开不帮,这是我们自己个人的想法。

雨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拿单弟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也不是我们份内的工作,这样又过去了一些年。结果大概在6年左右,有一次我听到有人来分享关于这样的一个人群的异象。他说圣经里面有个故事,说有一个人在走路当中被一个强盗打倒了,这个人啊,具体背景我就不太展开了,结果路过的人当中,假如说有一个基督徒,然后甚至有一个传道人,甚至有一个对圣经特别了解的人,他们都走了过去,说我很忙,我没有时间帮他。最后留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认识上帝的人,他既不是全职传道人,又不是所谓的配得在教会,好像是很属灵的弟兄。但这个人却愿意花时间拿出钱财,愿意扛着这个病人去到了一个所谓的宾馆给他治病,还留下了钱财说以后他还需要治病的钱,我都会付,你们先帮他治。我觉得这个是圣经里边的那个好撒玛利亚人的一个比喻,用现代版来简短的解释。最后这个讲员快讲完的时候他说我们中国就好像是这个,如果用我们身处的环境来比喻的话,我们好像就是一个在平安稳妥的环境,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地区或者这一群人。但是在我们旁边就有这么样一个地区,他们就是已经被强盗掳掠了一样,那里面可能有很多人,甚至这些人散落在我们现在居住的环境当中,他们在奄奄一息,甚至我们有的时候会看到,甚至有的时候我们会接触到,但是我们装作没有看到,甚至我们说我不想看到,那个时候我一下想到了自己。我说我原来就是那个人,我是曾经看到,虽然好像是帮了一点,但是我是说我不愿意看到。

雨泽:或者就像你讲的不是我份内的事情。

拿单弟兄:对,这和我无关。我那时候心里面深深的自责,我说上帝啊,今天这个是为了我讲的。

雨泽:当中有一段记载说耶稣看到那些人流离失所,就动了怜悯的心肠,圣经当中说祂看那些人就像羊群没有牧人一样,其实所有的一切源于你刚讲的看到。

拿单弟兄:对,其实我早早就看到了。但是我觉得,那时候是应该悔改的时候啊,当时我觉得深深被神的话吸引住,而且被他的比喻吸引住。而且他讲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他说这一个人群,这一个群体没有人能帮助他们,他们只能到达我们这个文化群体和语言甚至环境里,其他的甚至其他我们文化以外的地区的人都帮不了他们。但是他们对我们这个民族文化语言是有好感,甚至住在我们当中,甚至我们可以去到他们当中,去到他们的家乡的那个环境里都很方便。但是我们还是不愿意去,我们觉得那个地方不好玩,那个地方不是我想去的地方,甚至那个地方会不会有危险,这个地方对我们有什么益处吗?我们总是考虑这些,连基督徒都不愿意去,都不愿意帮助。最后那次我做了一个决定啊,大概在6月份听完这个分享回去,在我们自己的教会有连续4周,专门讲这个群体的故事。连续4个礼拜天,每个礼拜天一个阶段一个阶段讲完了以后我们就说10月份,我们要报名去到这个群体,他们生活的环境里面,如果有人没有去过他们当中,愿不愿意第一次跟我去到他们当中,这是一个挑战。我们当时因为很多人选择,如果去的话不会去到这样一个会,他会去到更好的地方去到更发达的地区,但是后来我们还是有10个人报名,有10个人申请以后,我们就找到了一个大家都有时间的假期,然后去到了这些人他们的家乡,他们所生活的那个地区去看。当时我们没有任何想做的事情,我们只是想了解这些人生活的背景,他们的文化,甚至来了解他们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因为在我们当中有一群人,我们能接触到的我们又不了解,去了以后我们大家觉得,真的是很特别。那种环境里面,好像是我们小的时候,大概30年前生活的环境,那种氛围,包括各样的环境,我们也接触过一些不是基督徒的人,他们也来,当时我就问过他们一些问题唉,我说你们怎么愿意来这样的地区,他们说多好啊,可以回忆我们小时候的生活环境。

雨泽:所以有人去那边是找回忆的呀!

拿单弟兄:然后我说那你第一次来吗?他说“不,我今年来过两三次了。”

雨泽:一年来两三次。

拿单弟兄:当时我很被他震惊,我说一年能来两三次,什么样的事情能吸引你这么愿意来。他说既能回忆小的时候,这边的吃喝就比较没有所谓的污染,然后价格又比较便宜啊。随团旅行又没有额外的消费,然后当地人又看他们是贵宾,然后各种各样的这个东西是他想接触想了解的。后来我就听了以后我觉得比较震惊,我说基督徒都怕来,但是人家没有信主的,他们却能够愿意来,而且是积极来,而且是没有恐惧的心愿意来。我们基督徒也是一样,什么都没做,我们都会害怕,人家其实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怎么样怎么样,他们却没有惧怕。后来我想我们基督徒真的是胆子太小了,我们在没有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先把自己已经吓破胆了。那时候我心里祷告,我说主啊,如果有更多的基督徒愿意来到他们这群人的生活的地区的话,如果我们有很多基督徒的话,那我们愿意去到这个群体他们生活过的地区去看,甚至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可以为了他们祷告,为了他们生活的环境祷告,体会他们现在的感受。然后能够有机会把在我们当中的这一个群体的人有机会去帮助他们,甚至有机会可以跟他们有一个建立关系啊,这是大概在6年前了。然后又过了4年,2年前有一次机会,真的接触到了这个群体啊,其实一直有机会,但是我觉得我的目标不是为了接触这个群体,我们是要走一个正常的渠道,怎么能去帮助他们。结果接触到这个群体的时候,当时有一个母亲就说,你能不能帮助一下我的孩子,那时候我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就想到,原来这么容易啊。我们在10年前就开始帮助一个群体麻风病康复者的子女,这个时候她说能不能帮助我的孩子,我马上就想到这个我们太熟悉了,想怎么帮助他们,包括怎么邀请他们来我们住的地方,带他们去玩我们曾经所走过的路线,怎么和他们建立关系。我那时候才明白,上帝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预备了我的心,预备了我们教会弟兄姊妹的心。然后我我再回到我们教会的时候跟弟兄姊妹分享以后,我们弟兄姊妹都选择赞同,我们支持他们。不单赞同,也愿意接待他们来到我们所住的环境,也同样的去接待他们出去吃喝玩,在自己的家里跟他们建立情感,陪同他们一起建立这样的关系。结果在前2年这个事情就做成了,做成了以后,我们当时心里面还是带着一种很得安慰的心。我们希望作为一个范本,这个范本是一个榜样,不只是我们这群人做,我们当时接待了大概有12个孩子,其中有10个是这个群体的孩子,我们希望更多的基督徒,更多的人也能参与到这样的支持当中。很多人错误的以为这个支持是一个救济,但是我说不是救济。救济只不过是金钱物质的一个送去,但是我们是跟他们建立关系。建立关系是鼓励他们,鼓励他们尊重自己的妈妈,尊重自己的母亲的语言文化,她的背景,成长经历,甚至他们走过的那条路,我们没有人理解,希望他们能够去尊重自己的父母。我们也提到过我们每个人也都去过他们自己母亲的家乡,也鼓励这些孩子,了解自己母亲的经历当中有一些痛苦难言之隐。我们想接待这些孩子的过程当中,我们做到了,大部分我们都能够鼓励他们去尊重,然后我们后续还会去到他们的家乡再去看望他们。去年、前年我大概去了有三趟到四趟左右,然后也会鼓励一些支持他们的人,愿意也去到他们的家乡,或者在邀请这些孩子来到我们自己所生活的城市。这样的一个互动,不单是有学费上的支持,更多的有我们人格上的影响,更多的有对他们的尊重,能够表明我们是用心来去爱他们,来传递我们所信仰的上帝。反而不是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信仰,我们不是这样的来跟他们交换,乃是我们的生命陪伴他们走这条路。

雨泽:在昨天节目当中你讲到过,因为自己的文化背景,成长背景,尤其第一次去到农村的时候,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生活习惯,生活的文化有很多的不同。我想你那时候的挣扎对于很多你自己教会的姐妹来说也是一个挣扎,那等把这些孩子接到你们的家中,接到这些弟兄姐妹的家中,因为双方成长环境的差异,会对这些弟兄姐妹造成一定的影响,或者说一些挑战吗?

拿单弟兄:会有很多挑战,比如说我们第一次大概接待这个康复者子女的时候,当时有些弟兄姐妹会觉得他们脏,因为那个年代他们在那个生活的环境真的比较脏,有一些特别的环境啊!我不是说他们人赃啊,他们穿的衣服,可能这些环境,可能有个别弟兄姐妹会觉得不方便,我们每个人都会心理有嘛!

雨泽:所以所谓的脏是生活的邋遢还是?

拿单弟兄:我觉得可能当时有个别一两个他穿的衣服啊,还有他可能不经常,没有那么多机会洗澡啊。

雨泽:其实他们也没有这样,就像你讲没有机会,没有条件。

拿单弟兄:对对,不是他们愿意这样,是他没有条件。但是我觉得后来我们知道了以后,我就大概有机会请一些,因为有一些弟兄姐妹可能有洁癖,他不是故意表现出来这样。但是让听到的人会有一些伤害,特别是这些孩子,个别的孩子。过程当中我们也一直不断地在分享,我们更多的是看顾他们心里边要被接纳被包容,他们短暂来,所以我就让我的孩子跟她一起洗澡,然后我会帮他们剪指甲。甚至我们弟兄姐妹会给他买新的衣服,帮他们换上新的衣服,然后这个走的时候再给他们买各样的学习用品,书包,还有几套衣服。能有的话我们尽量给他们多换一些,每个人都有啊,平均都有。这样能够表明我们还是愿意接待,还是愿意服侍他们。当然那些10年前接待的这些孩子我觉得他们心理比较淳朴,比较容易。但是又到了前两年我们接待这一群特殊的孩子的时候,这群孩子比较特别,我们甚至帮助一个孩子在治病,在前年的时候花了一大笔钱啊,本来说要十几万人民币。

雨泽:就这一个孩子?

拿单弟兄:一个孩子,她的脑里有一个叫骨质增殖症,就是有一块骨头一直在长,影响到她的视神经,影响到了她的视神经以后,甚至有可能会看不见。当时我们也为她祷告,没有办法,医院开刀治病,我们也没有钱。但是我们当时拿出来我们教会一笔这个特殊基金,也不是基金,就是一笔特殊的专用款项,挪用专用款项给她治病。后来挪用的时候,发现她在的城市治不了,去另一个大城市也治不了,后来到我们所在的城市还是治不了。那时候我们有点慌了,哇,这个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过程我就不多说。最后还好,医院给她治了,而且没开颅,是用鼻孔的那个叫微创手术就给她治了,钱也没有花那么多,大概花了7万左右。这个过程比较艰难啊,当然当时我们希望帮助这个孩子众筹,结果在手术的前一天签字的时候,这个孩子说“我不要众筹,因为比较丢脸。”哇,当时我们很震惊,我说“众筹也是用我们这些基督徒,我们这个朋友圈来帮你众筹,和你的朋友圈都没有关系。”但她说“我选择不!”所以那笔钱我们给她花了,她的病也治好了。但是众筹一分钱都没有筹到,全是我们弟兄姊妹在教会里面攒下的钱,白白的给她花掉了。当时我们还是很受打击啊,她花我们的钱,她可以不丢脸,心安理得。我们帮她众筹,用我们的朋友圈她都不同意。

雨泽: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听她的呢?

拿单弟兄:因为我们觉得救命在先,救命是在先的,而不是说救援,我们愿不愿意帮助的问题。第一步决定已经做了,后来做完了手术我们才邀请了这些孩子来到我们住的城市吃住玩儿。这个孩子来了以后反而是出现问题最多的,这个孩子来了以后,反而感恩也不是最多的,出现的问题是最多的。

雨泽:多大的这个孩子?

拿单弟兄:应该有初中的年龄,反而她对环境的不满,对大家接纳她的爱的不满。在10个孩子当中引起的纷争,导致了我们很多人,真的是感觉我们为什么做这个事,我们这事有意义吗?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我们敞开自己的家,甚至我们给他们做饭,她又不吃,她又挑毛病。还有这样的不满,那样不满,甚至还爆粗口,骂人,最后在几个同学当中搞出了几伙的这个帮派。后来我们在接待当中受了很多打击,其中一个例子是这样,我们一个姊妹家很大,住的房子很好,有几个孩子住在他们家。还有一个弟兄对他们的关爱很深,夫妻俩家里房子不大,接待了这个手术过的女孩,因为他对她比较有情感,希望多关爱她,结果这个女孩子有一天特殊的环境不知道怎么去了那个房子比较大的姊妹家里边接待。这个女孩去了以后就发出不满的声音“他们怎么住这么好的地方?我们住的那个房子怎么这么小。”

雨泽:她一下子觉得过去好像自己受委屈了。

拿单弟兄:对,她本来得到了很多爱,而且得到了很多帮助,甚至自己的生命,手术都是我们付出的代价帮助她。反而因为她住了几天的房子稍微小了一点,就发出了很大的埋怨和牢骚。

雨泽:其实也就印证了之前那个姐妹的担心,你把他们再送回去是不是不能适应?这还没送回去呢,换了一个更好的房子就已经不行了。

拿单弟兄:所以当时我们就发现,这离我们的预估比较远呀,我们也有一点受试探。结果在我们教会弟兄姊妹后来分享总结的时候,我们就总结出来一条经验。我们说我们不是要得到回报,也许他们冰冷的心是一个冰山,我们只能用我们的爱化开它的一角而已,和我们10年前接待的这些康复者子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群体。

雨泽:那一群人相对会更感恩一些吗?

拿单弟兄:非常感恩,而且他们很单纯,而且他们表现出来的也比较,叫什么呢?容易让人接纳。这些孩子里当然不是所有的都是这样,个别的几个,他们可能来吃也吃不惯,从来不吃,然后说也不说,从来不表达。然后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分帮结派,甚至爆粗口骂人特别难听,这都是我们曾经没有想象的问题发生了。

雨泽:也从来没有在那些麻风病的孩子当中发生过?

拿单弟兄:没有,那些麻风病康复者子女的孩子,他们是手拉手,是一个团队。他们在一起互相照顾,他们有谁出现了问题,大家都去互相关心。

雨泽:等于也给你们省很多心。

拿单弟兄:对!

雨泽:现在的这些孩子一对比,觉得那时候自己受委屈了,然后你们现在跟过去对比,觉得那时候真幸福,服事起来!

拿单弟兄:对,后来我们在总结当中,我们就想为什么会这样,可能他们的家长,曾经为了活着,或者在一个艰难的环境当中求生存,把他自己不自觉的一种方式就影响了孩子。让孩子只看到了负面,没有看到正面,只看到了不好的一面,没有看到积极面,就是不会和人家配搭。

雨泽:后来弟兄姐妹怎么样的一个调整,慢慢能够去继续的把这个事工做下去?因为其实挑战依然还在,你还依然在做这样的事工。这孩子们,的的确确你想生活上很多的不同的挑战,就是眼前的困难。所以你们那时候也做了很多彼此之间的这样一个辅导,或者说一个相互安慰的工作吗?还是怎么样?

拿单弟兄:因为我们后来总结当中我们就找出原因,当然祷告是有一部分啊,另一方面我们就觉得可能要从他们的父母那一辈来体会他们所经历的感受。因为我们接触他们,不是因为这些孩子,可能是从他们的父母的生活处境,然后才愿意接触这些孩子,帮助这些孩子助学。可能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只停留于片面的想帮助,却没有去了解他们实际的这种处境。后来我觉得我们大家可以了解,不只是接他们过来,我还经常一年有机会回去过两次三次,虽然现在没有机会去。但是我们那些弟兄姊妹我鼓励他们有机会还是去到他们当中,去到他们生活的环境里面,可以去看望他们,这样才能够有机会更多的体会他们内心的想法。

雨泽:从一开始你们做麻风病康复中心的这些朋友,他们的孩子到后来做少数民族有一些教育孩子,我知道是的确有父母要邀请你们或者他们无助,希望你们帮忙,但是有没有其他的原因,为什么你们要抓教育呢?帮助他们的方式不是有很多吗?

拿单弟兄:这里面提到了一个我觉得基督徒做事的一个原则和方法,可能有一些人对一些目标。还有它的目标的钱财,或者将会做一些事情,会有一个考量是有效性,或者是所谓的这个要用在刀刃上。但我从神领受的呼召,我觉得不是这样。我在和教会弟兄姊妹我们在操练一种方法就是,我们在做事情当中观察上帝让我们做什么,不是我们想做什么。可能很多基督徒是我想做这个事情,我想做这个事情,让它这个结果扩大化。我会定一个目标,今年达到多少人信主,达到一个目标多少钱奉献。我觉得我在服事主当中我不确定一个目标,如果设定目标,我会设定今年上帝让我看到什么,上帝让我们对教会做什么。我们听到了上帝让我做的事不一定是我想做的事,但是我愿不愿顺从上帝去做。所以在这个故事分享当中,我刚开始分享的时候就提到有人邀请我们去看麻风病康复者。然后有人邀请我们去助学,然后我回来跟弟兄姊妹确认我们要不要去做,我们透过祷告,群人要去做。我觉得那是从上帝藉着人给我们的呼召,让我们去帮助他们,我们回应了上帝的呼召。包括后来另一个群体也是一样,也是听到他们的呼召,我们决定回应他们的呼召去做。而不是说我们想做什么,你们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做,这两个是我在服事当中,我觉得最不同的地方。我们在一直学会听、看,上帝藉着环境让我们做什么,然后我们回应祂。

雨泽:所以你觉得在服事当中,有很多的时候是一个对呼召的回应?

拿单弟兄:对!

雨泽:OK,这么多年走下来从帮助农村的孩子,后来到少数民族的孩子,这么多年过来,你觉得在这个过程当中,其实就像你讲的时候,有很多的教会他们定的目标是我一年要带多少人信主,甚至有些机构说我今年要传多少的福音。但看似来讲,你们只是带孩子,带几个孩子,其实已经够心力憔悴了。你觉得是因为自己在这个过程当中看到了这些孩子们的需要呢?还是说你觉得说,我只能够尽好我自己的努力,把这几个孩子照顾好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不会把更多的目标或者精力放到多大的事情,多大的数字上的。

拿单弟兄:觉得我们其实做不了什么东西,包括这些孩子我们也照顾不了太好。因为我们跟他们见面的时间太有限,能接触的时间也非常有限。一年也就可能有一次机会(或)两次机会去探望一下,接待他们来我们住的地方也可能就是很多年才有一次。但是,还是刚才回到问题的那个关键,我们愿意跟他们建立情感的关系,而且愿意这样的保持、持续。另一个就是,我觉得是上帝在让我们做的事,我们去顺从而已,而不是说我们能做的多好,或者是能做得多么有效。只是我们一直持续地、不间断去做,做的过程当中一直在调整自己能不能做的更好一点,或者能不能做的更用心一些,或者能不能真的除了钱以外,我们用其他的投入可以跟他们建立的情感更真实一些,我觉得这是我们可能看到的一方面。

雨泽:你讲到说不间断地去做,但是你也讲到说这些孩子,他们来你们这里也只是几年才有一次,并且每次都是短暂的相聚,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回去以后怎么办呢?

拿单弟兄:从我们接触到的孩子,我觉得他们回去以后有一些人可能更有自信了。其中有一个孩子,我们第一次接触的孩子,我们会把他的照片,来的那一天的照片,所有的全都会每一个人全都洗出来。然后每个人的名字,一个大的相册全都做好,里面可能有几十张甚至上百张照片,每个人全都给他们做好,在上火车的时候送给他们。结果他们回去了以后,有一个孩子就在全村跑的时候,哇,我去到某某地方了,这个是我从来都没想过,却去到的地方,很自豪的跟大家分享。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场景,后来我们去,中间还有很多波折啊,他的自卑也好,他的过程,但是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完全敞开。见到我们,见到我们大家就是亲人一样,肯分享自己内心的感受,而且可以愿意跟我们建立很深的情感,包括有时候


转载请注明:http://www.gmnmc.com/mfzl/17697.html